(二) |! "eWTJ I1&aM}y{G 关于乔布辩难的主要论点,兹依故事进展的次序,评述如下。 % %UE+u@J B#1;r-^P< 《乔布记》一开头就肯定乔布是个「完全正直,敬畏上帝,远离恶事」的人。而后述他的富有:「他生了七个儿子,三个女儿。他的家产有七千羊,三千骆驼,五百对牛,五百母驴。」 Fv`,3aNB `~q <N 这位虔敬而正直的富翁,忽然有一天因着上帝受撒旦的「激动」而对他发出了凶残的攻击,结果弄得他家破人亡。乔布所受的灾情,在书里上有着戏剧性的描写: Rbv;?'O$L jZrq{Z< 有一天,乔布的儿女正在他们长兄的家里,吃饭喝酒,有报信的来见乔布说:「牛正在耕地,驴在旁边吃草,示巴人忽然闯来,把牲畜掳去,并用刀杀了仆人,惟有我一人逃脱,来报信给你。」他还在说话的时候,又有人来说:「上帝从天上降下火来,将羊群和仆人都烧灭了,惟有我一人逃脱,来报信给你。」他还在说话的时候,又有人来说:「迦勒底人分作三队,忽然闯来,把骆驼掳去,并用刀杀了仆人,惟有我一人逃脱,来报信给你。」他还在说话的时候,又有人来说:「你的儿女正在他们长兄家里,吃饭喝酒,不料有狂风从旷野刮来,击打房屋四角,房屋倒塌在少年人身上,他们就都死了,惟有我一人逃脱,来报信给你。」(1章13至19节) %vi83%$'4 IV)j1 一连串的灾祸,一个比一个更为强烈的灾祸,仅在剎那之间,毁去了他所有的一切──财产,儿女,及其社会地位,所剩下的只是一具孤零零的凄凉的生命。然而上帝还不肯罢休,他更进一步打击乔布,直取他的性命,「使他从脚掌到头顶,长毒疮。」 zT-_5uZQ y1L,0 ] 这一灾祸的祸首,表面来来是撒旦所挑起的,实则撒旦不过是上帝的差使,可以说,撒旦就是上帝的化身!在这事件上,上帝自己也招认:「我攻击他,无故的毁灭他。」(2章3节) K\c#ig C$)onk 上帝向这位无辜者开刀,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理由,只是为了消遗罢了!依照信徒的解释是为了「试探」。上帝如果是仅仅为了试探,则赏善罚恶的道德信念变成没有意义。而且试探是不必要的──因为上帝是全智全能的,他早就了解乔布的心意,何用试探? P=G3:eX Od)C&N=y 案情缘由,轻率如此! 8, >P 0#^v{DC 这时,出现三个朋友──以利法、比勒达、琐法。他们是来安慰乔布的──说是「安慰」,其实是责备,或者恰切一点说,他们是向乔布传道来的。他们出语粗率无理,其中还夹杂不少蛮横的教条,于是激起了乔布的一场辩说。 E8&TO~"a]e }*"p?L^p{ 《乔布记》作者借乔布和他的三个朋友的辩论而展开自己的思想系统,那三个朋友都表现着一种定型的思想模式,他们实为传统主义的盲目信仰者之代表。《乔布记》的作者以他们为陪衬,在新旧思想的对比中,有力地铺述看自己的信仰态度与生活感受。 !jR=pI fq Uf+%W;} 这三人噜噜苏苏说了一大堆无关乔布惨痛心理痛痒的话。总括起来,他们的教言不外是:(1)上帝是伟大的,人应无条件的拜奉上帝。(2)上帝的赏善罚恶,完全是公正的。(3)乔布的受苦是因罪受罚的。 XU7qd:| Pk)1WK7E 然则,上帝何以伟大?这三个传统信仰者丝毫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(事实上,整部《圣经》都未曾说出个所以然来)。他们只觉得上帝太厉害了,对不称意的人,「上帝一出气,他们就灭亡,上帝一发怒,他们就消没。」(4章16节)。如果上帝的伟大只是表现于暴力,那么伟大的上帝岂不是伟大暴君的写照吗?上帝的伟大和暴君的伟大在实质上有甚么不同呢? K@hw.Xq" S|+o-[e8O 在乔布心中,上帝也应是伟大的,但乔布所期望的上帝乃是慈爱的上帝,却非暴力的上帝;乃是道德的上帝(Moral God),而非不道德的上帝。 l1Fc>:o{ z2>lI9D4V 若说上帝按着道德来管理世界,那么像乔布这样的无辜者受苦的事怎会发生呢?若说上帝赏善罚恶,难道乔布的受苦乃是作恶受罚的报应结果吗?如以受苦尽是作恶者为逻辑前题,那么乔布是个受苦者,便必然推出乔布是个作恶者的结论来。 JqiP>4Uwm^ 9'q*:&qq 然而这一结论乔布是无法接受的。因为乔布自觉是无罪无过的。 *-p}z@8 .kfIi^z 不懂如此,乔布还以自身的遭遇,并以所见所闻,证实作恶者却未必受罚,为善者却未必获赏;同时乔布更以自身的遭遇,痛述为善者命途多舛的实景,复以亲目所睹痛陈作恶者飞扬于道的实况。 (dSL7nel;L {Y9q[D'g . 对于作恶者的逆行与受害者的惨景,乔布有如绘的描述: Ma"]PoP lHX72s|V 有人挪移地界,抢夺群畜而收养。他们拉去孤儿的驴,强取寡妇的牛为当头。他们使穷人离开正道。世上的贫民尽都隐藏,这些贫穷人……终夜赤身无衣,天气寒冷毫无遮盖,在山上被大雨淋湿,因没有避身之处就挨近盘石。又有人从母怀中抢夺孤儿,强取穷人的衣服为当头,使人赤身无衣,到处流浪,且因饥饿扛抬禾捆,在多民的城内有人唉哼,受伤的人哀号,上帝却不理会那恶人的愚妄。(24章) W5MTD]J $E.I84UfX 那些猖獗的恶人,反得繁荣昌盛,真令人大惑不解。这一困惑一直横在乔布心中: ~&bq0( icK/], 「恶人为何存活,享大寿数,势力强盛呢?」(24章) u;c?d!E HHsmLo c4 中国古代的盗跖,「横行天下,竟以寿终」,正是乔布所谎的恶人「享大寿数,势力强盛」的一个典型的例子。无怪乎司马迁也发出相同的感叹:「天之报施善人,其何如哉!」 4{`{WI{ ~e@z;]CiY 那些恶人,不仅自身享大寿,后代子孙也得享安乐: }vM("v|M v_-dx 「他们眼见儿孙和他们一同坚立。他们的家宅平安无惧,上帝的杖也不加在他们身上。」(21章) OI*Xt` G'A R`"F 上帝的杖不加在恶人的身上,却反过来加在善人的身上。乔布的遭遇不就是一个明证吗? wAW5
Z0D @MCg%Afw 乔布为人,纯正不苟:不贪于财,不迷于色,不虚谎诡诈,也从无幸灾乐祸的心理;他慷慨好义,经常「拯救哀求的困苦人和无人帮助的孤儿」(29章)。这样看来,乔布不但是一个有消极道德不做坏事的人,而且还是一个有积极道德乐于为善的人。他可真算得是东方典型的善人,然而他却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,难道这就是天道吗?如果说乔布犯了不自知的罪,但是他并没有做过一件受自己良心责备的事,当然更没有做过一件事该当遭受如此接二连三的浩劫。 o`*,|Nsq tZG:Pr1U@ 于此,乔布肯定他的遭难乃是上帝敌意行为的结果: 'Qe;vZ31K kW&TJP+5* 「全能者的箭射入我身,其毒,我的灵喝尽了。上帝的惊吓摆阵攻击我。」(6章4节) :6\qpex 9qG6Pb 「上帝发怒撕裂我,逼迫我,向我切齿,我的敌人怒目看我……他切断我,搯住我的颈项,把我摔碎,又立我为他的箭靶子。」(16章9节) LSr]S79N1 S|`o]?nc> 然而,「上帝何以要把我当箭靶子呢?」(7章6节)受害者自身感到万分的冤曲。乔布知道上帝这项攻击是无端的、无故的: )I.$=s u4h4.NHX 「他用暴风拆断我,无故的增加我的损伤。」(9章17节) 0KOgw*>_ `+Q%oj#FF 上帝这样无故的攻击人,只不过显示他有威权而已。权力行之不当,则成暴力;暴力所之,则「善恶无分」: N//KPh ?<'}r7D 「善恶无分,都是一样,所以我说,完全人和恶人,他都灭绝。若忽然遭杀害之祸,他必戏笑无辜的人遇难。世界交在恶人手中。」(9章2节) O@C@eW# r\V
={p 一位道德的上帝,现在竟然变成了恶人的主子。无怪乔布会向上帝发出责言: 81Z) eO# !d0kV,F: 「光照恶人的计谋,这事你以为美嘛!你的眼岂是肉眼。」(10章6节) v^ VitLC j#q-^h3H 乔布心中善意的上帝,如今却颠倒价值,走向极恶的一端。乔布的失望是可想而知的,再加上上帝对他的「欺压」(10章3节),他忍无可忍,遂沉痛地宣称: @2 fg~2M1 *CI#+P 「现在上帝使我困倦。」(16章7节) 0.k7oB;f(@ kL"2=7m; 这无异宣告他对上帝信仰的厌弃,这是何等的叛逆!乔布自知他的态度必受最严重的惩报,但他仍然要自由地说话: fS78>*K HCC#j9UN6 「他必杀我,我虽无指望,然而我在他面前,还要辩明我的所行。」(13章15节) )|=j`jCC %M|hA#04vZ 上帝必定要毁他,他的日子已「无指望」,正因为没有指望,因而使乔布越过了希望和恐惧;正因为乔布越过了希望和恐惧,遂使他勇视真实,得以无所顾忌的发言。 :! !at:> 0^K"> 既然上帝把是非之心,善恶之念赋予乔布,乔布自然要据此向上帝发问:「我是无辜的,为什么要受难?」乔布要求上帝说出一个理由来。没有理由的惩罚,乔布内心是不服的。所以在这一件事情上,乔布要求上帝拿出凭据来(「愿主拿凭据给我:因你使他们心不明理。」(17章4节),并且,乔布希望和上帝作一辩论: UrEs4R1# vnZC,J ` 「愿人得与上帝辩论,如同人与朋友辩论一样。」(16章21节) 9m~p0 ILh <l E<f+ 辩论的目的是求还出一个事物的真相。为了探求事物的真相,辩论的对方必须不得假借权势威力作后盾。理智的乔布,看清楚这一点:辩论时,如果对方在立场上就要区分上下之别,那末问题便无从讨论起。因而乔布要求与上帝辩论时,双方能站在平等的立场:如同人与人,朋友与朋友辩论一样。 e h?zNu2= (M.&^w;`, 乔布对于上帝的信念和态度已经表露得很彻底了,这时只有等待上帝的出现。 L>4"( VQ9/Gxdeo 最后的一幕,便是上帝的自现。 |